【27018】从过去到未来•现在篇
❀27018包含2718
——🌸From The Past To The Future🌸——
01
再度睁眼还是樱花树下，但却多了一层似曾相识。
樱花混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把遥远的记忆唤醒。我抬头看了看远处，一个熟悉的校徽落入了视线，心里像是释怀般得突然一松——是并盛中学。
是初遇，亦是一切的开端。现在，你十五岁，我十四岁。
记得那时候你总是沉默寡言，虽然未来也是。总是起得很早，一个人坐着接待室的窗口静静地看远处的风景，检察迟到的漏网之鱼，再通通咬杀一遍。
而我就是其中一个倒霉蛋。
记得那个时候对你感觉就是——又惧又怕。
每每碰上就赶紧调头，要是来不及了就摆一副乖巧的样子，然后摸着脑袋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啊……云雀学长好啊。”
这时候你大半部分会直接无视，如果旁边有狱寺山本他们在的时候，就会对我毫不留情地举拐，“草食动物又群聚在一起了吗？咬杀！”
我至今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拐子永远只朝我一个人脸上挥。
我是未来穿梭而来，现在的【我】应该还在上课，我当然不会突兀的出现在的我面前，大概会把那个还有点胆怯的少年吓到，于是我直径去了天台。
我知道某个为所欲为的人肯定在上面好梦正酣。轻手轻脚的推开天台的门，他果然在那里，我只是想看一眼，并没有其他想法。他现在应该也不能认出我，所以无关紧要。
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慵懒睡姿，双手交叠在后充作枕，一只脚随意的搭在另一只上，浓密的睫毛覆盖在微上挑的眼弧上，轻轻颤动的时候像蝴蝶振翅，十分赏心悦目。
我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结果不小心惊动了旁边的云豆。
小黄鸟转了个身朝我飞了过来，在我的指尖上停留下来。我轻轻抚了一把它柔软的羽毛，对它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幸好云豆十分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像狱寺的那只张牙舞爪的猫。
我看了一眼时间，快要打铃了，于是起身离开，被发现偷窥就不好了。
他不会重蹈覆辙——当年在天台上偷窥被发现后的惨剧。
悄无声息的来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路过储物柜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女孩子正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一个柜门前做什么，说来也奇怪，隔着老远我就能莫名感觉到那个就是云雀的柜子，待走近了还真的是。
女孩子们把包装精致的小礼盒快速地塞进了柜子，然后带着尖叫声红着脸逃之夭夭。等她们走远了，我再走过去打开柜门，惊叹不已。
粉红色带着桃心的可爱信封，各式各类的巧克力满满堆了一柜。
我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情人节。哦，以前也不知道，原来你也这么受女孩子的欢迎。
这么想着，嘴里竟然泛出一股莫名的酸味。
于是我了有个大胆的想法——把柜子里所有的情书全部送进了垃圾桶，所有的巧克力都送进了肚子。
然后抽出随身带的便条本写了几句话放进了柜子，心满意足的离开。
换在我以前肯定不敢这么干，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又突然有些惭愧。
因为刚刚我把十年前的小孩狠狠地坑了一把，至于便条上写的什么话？
大概会被狠狠咬杀一通，吧。
02
等学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云雀才从接待室出来。整理完今日的文件和校务稍微有些疲惫，他揉了揉额头然后打开柜门，于是就看到了那张令人瞩目的纸条。
换好鞋，他边走边缓缓翻开纸条。他突然想起来今天在天台小憩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来过，但是那股气息十分温柔和安心，所以他也没有即刻醒来。
到底是谁？
突然眼睛瞥到了纸条上的字，一下就震在了原地。
云雀死死地瞪着落款的四个大字逐渐恼羞成怒，最后握着拐子就冲了出去。可能是走得太快脑子想着事去了也就没留神脚下的三层台阶。
于是，一脚踏空。
他先是脚下一空，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最后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脚下一阵吃痛。
“你没事吧？”
他一脸惊异地抬头看我，我回以一个微笑，再问他，“伤到哪里了吗？”他一下子就从我怀里抽离，又皱了一下眉，再度落回我怀里。
我有点无奈，赶紧去检查他脚下，在右脚裸处浮现了一大块淤青正缓缓肿胀起来，果然扭到脚了，当我正打算把他横抱起来就遭到他的剧烈反抗，我只好对他说：“你扭伤了，挺严重的，还是我抱你去医务室吧。”
云雀却十分不领情地瞥了我一眼，冷漠地说：“不用你抱。”
我叹口气，有点身心疲惫，“你真是从小到大都这么难对付。”
他听到这句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别用这种宛如我们好像认识很久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一听不怒反乐，不顾反抗一下子把他打横抱起，说：“我们就是认识很久了啊，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咧！”
“你……放手！我不记得我有认识过你。”
我脚步一顿，低头看他，“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语气中有淡淡的忧伤。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态度稍微缓和。
“不记得。”
“好吧。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
“等下，我不想去医务室。”
“胡闹！”
“去接待室，那里备了药。”他冷冷地说道。
“好吧。”我抱着他转了个圈，走向接待室。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因为我以前也是这里的学生。”
我走进接待室的时候还有点感慨，我记得当时我和狱寺山本被里包恩耍了一回，把接待室当成彭格列的基地。
结果还跟云雀打了一架，在死气状态之下的我好像用拖鞋拍了他的头，我至今都不能忘记他当时有多想把我杀掉的表情。
把他轻轻放在沙发上，然后挽起裤腿，下面肿胀得十分厉害，轻轻一碰都会一阵刺痛，我有些心疼，“怎么这样不小心，走路要看路的。”
他似乎被这句话刺激了一下，没好气地别过头，“要你管。”
唉，我摇摇头，问他：“药箱在哪里？”
他颐指气使地朝一个方向抬抬下巴，我就认命地朝他所指的那个方向走去，箱子里的药品倒是挺齐乎，我取出一瓶药膏：“你经常受伤吗？”
他只是看我一眼，没有出声。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暧昧或者是问题太过私人，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答才好。
我也不会穷追不舍，在他面前蹲下，把他的脚搭在我的膝上。
“疼了告诉我一声。”
五分钟后，他斜睨我，“你在绣花吗？”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怕弄疼你。”我故意说得很暧昧。
接下来那记白眼和他十年前如出一撤，我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说道，“还有……“我话一顿，深情地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忘返，突然福至心灵，一句话就脱口而出。
“你真好看。”
耍完流氓的我立刻低下头专心抹药，仿佛刚才那一句就是随口一说不痛不痒。
我用余光偷瞄他，发现他竟然呆住了，脸上慢慢浮现一片淡淡的绯红。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别的。
我忍住笑，若无其事的看他，“嗯？”
他立即反应过来被耍了，就要拿拐子揍我。我赶紧按住他，“别动！你现在有伤，再扭一下你这星期都别想正常走路了！”
“滚——出——去！”
“那你怎么办？”
“药上完了你可以走了。”
“一句谢谢都没有吗？真让哥哥伤心。”
“别随口认亲，我跟你没有关系。”
“如果我说有呢？”
“什么关系？”
“情人关系。”
“滚！”
云雀彻底被惹恼了。我能感觉到，如果我再多说一句，那拐子下一秒就朝着我的脸狠狠地挥过来。
于是我闭嘴了，安安静静的听候发落。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一拐子砸在我旁边的空地上，地面立刻裂出了一个不小的口子。
“这位陌生的先生，如果还想要你的嘴的话就把它闭上。”
“抱歉，我错了。你晚餐想吃什么？”
“不用，请离开。”
“……好吧。”
我转过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隔着门缝看到那一抹孤寂的身影，心下叹口气，拐出了校门。
03
等人走后不久，云雀就撑着沙发艰难地站了起来。也许是怕对方去而复返，他想把门锁上，谁知刚走一步，脚裸传来的阵阵刺痛就让他坐了回去。
但他仍不死心的站了起来，缓缓向前挪动。
云雀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给他讲过的童话故事，他跟那位人鱼公主一样每一步就像在刀尖上行走，从未如此狼狈过。
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扭伤竟然到了举步艰难的地步，平时几秒的路程他足足走了十分钟。
他从不知道原来沙发离大门距离竟然这样遥远，等他终于一脸苍白的撞到门口上，立刻伸出手反锁门，门闩传来‘咔’地一声，像是心上终于落下的石头。
明明从未见过他，却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连他身上的气味都能勾起悠远的回忆，但是又全然想不起来了，而他却一脸坦然的对他说出那些他从未听过的露骨之言，自己竟然会被触动。
就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令人不悦，他靠在门上喘了几口气，准备原路返回。他看着几米远的路程一狠心，然后大步向前迈去。
脚下传来的脚下传来的疼痛是刚才的数倍，一个人从窗口跳了进来，在自己即将接触地面的时候又落入了一个怀抱。
云雀闻到那股熟悉的气味，瞬间又来了气，正要开口就被那人抢先训斥。
“不是让你不要乱动吗？”
云雀震惊地看着我，一言不发，看到他苍白的小脸，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抚开他额上的冷汗，把他抱了起来。
前辈，“你就听我一次吧。”
这句话里似乎又包含了各种信息，他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任我抱着，这次没有挣扎。
良久，他轻轻开口。“我们真的见过吗？”
我一愣，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我穿梭到十年这里原本也就是个错误，上一个十年前我改变了历史，这里也会改变吗？
五岁的事情十五岁不记得正常，但是十五岁的事情二十五岁呢？
云雀，未来的十年你还会记得吗？
我把他抱到沙发上，打开饭盒，“先吃饭吧。”
他纹丝不动，“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欲伸去摸他头的手被他一手打落，我还是好言相劝，“乖，先吃饭，看买的合不合你的口味？”
他低头看了一眼。很好，全部都是自己爱吃的，于是更加恼火，“你到底是谁？”
我夹起一个寿司送到他嘴边，“张嘴。”
“你先……唔。”趁他开口的瞬间我把寿司塞了进去。
他被迫嚼了几口，我问他，“好吃吗？”
当然是又遭白眼，我真的是对他的小心思小动作揣摩的越来越透彻了。
“这是山本家的，好久没吃到了，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
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在他开口之前打断他，“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别着急，你以后会知道的。”
“我，现在，就想知道。”
“现在不行。”
“为什么？”
我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
云雀恭弥现在彻底不想理我了，还往旁边坐了一些和我拉开距离。
我笑了，他怎么这么可爱，于是我漫不经心地开口。“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缠着我给你买小甜品，我喂你你居然还去咬我的手。”
见他依旧默不作声，我嘴角抹过一丝坏笑，“唉，最后还被某个小不点给强吻了。”
他终于转过头瞪了我一眼，“胡说八道。”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负责。”
面对稀里糊涂就被人背上一个‘负心汉’罪证的云雀恭弥现在表示只想打爆我的头。
我又嬉笑着去抓他的拐子，然后把在按在身下，以我们现在的体型他根本挣脱不开，只得憋着一肚子火狠狠瞪我。
我突然低下头的动作让他吓了一跳，直到我们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的时候他突然身体一僵。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是室内直到刚才都没有开灯，黑暗又给此刻的气氛增添了一丝暧昧。
只要一个人稍微动一下，就能立即双唇相抵。我尚有一丝理智在，到底还是没太过分，稍微移开了一些距离，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我松开他，起身去开灯，突然被人紧紧地拽住了衣角，我柔声道：“我去开灯。”
“你刚才说过我们是情人？”
我愕然了一下，刚才口不择言的时候就随口一说，哪想到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这可怎么收场，我斟酌了一下说辞，于是我问。
“你希望吗？”这话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很离谱。
“我应该不认识你。”
“我们认识。”
“……”
“抱歉，我不该勉强你，实在是……太久远的事了。”
“愿闻其详。”
“这个你要自己去回忆。”
我在他旁边蹲下来，“来，我送你回家，嗯？”他看着我却迟迟没有动作，于是我换了一副口气。
“还是说你更喜欢公主抱？”
下一秒，我背着他开开心心出门，他扒上来的那一刻还用那只没受伤的脚用力揣了我一下，比五岁时候的劲儿大多了，我一咬牙忍了，没把他甩下来。
我轻车熟路的一路背着他走回家，我猜他肯定会想问我为什么连他的家怎么走都那么熟，但是他显然已经没有力气来问我了——喏，他睡得正香。
04
送云雀回家之后我又回到了并中，在接待室里待了一晚上。我在这个时间段滞留的时间有点长，第二日清晨我起来的时候发现我依然在这个时空里。
云雀这几日应该不会再来并中。我给少年时期的我的抽屉里塞了一封信，然后再塞了张纸条告诉他去看望云雀。
那个少年断然不会拒绝此事，尽管会紧张的要死。
沢田纲吉还是去了，我一路跟在他后面，结果发现他到了门口辗转几圈后竟然想临时反悔。
所以我助了他一臂之力——我推了他一把，让他不小心撞到了门铃上，这一切也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进行了。
沢田纲吉来到了云雀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把慰问品递过去，除了开头的一句问候就再也没词了。
于是两个人就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相顾无言，场面一度尴尬。他赶紧起身借口逃离，云雀就在这时冷不伶仃的开口。
“我拿不到。”
“啊？”少年二丈摸不着头脑，遭来云雀的鄙夷。
“我是说你带来的东西。”
“哦！我给你拿。”他赶紧拿来打开呈到他面前，他却没动，还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
难道？是要我喂你？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他拿起一块糕点尝试放在云雀嘴边。
他看着云雀就着自己的手轻轻咬了一口，心跳剧烈。突然问他，“好吃吗？”
云雀突然怔住了。
云雀前辈好像有点奇怪，难道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只见对方突然一把揪过沢田的衣领，把小个子少年拉到他面前，然后他们两个就进行了一场漫长的对望。
——真像，是错觉吗？
太，太近了！沢田纲吉感觉我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少年有点不自在，紧紧捏着衣服下摆，小声说了一句，“云雀学长？”
“你先回去。”云雀这才放开他，然后收回目光，淡淡说了句，“谢谢。”
沢田纲吉呆住了，又看了他好一会儿，走出门的时候还喃喃自语：今天的云雀学长好像有点怪怪的。
05
云雀翻了个身，对着窗边冷冷开口，“出来。”
于是我就翻窗而入，还带着一身的樱花花瓣，最后从怀里掏出一朵完好的樱花别在了他一旁的发鬓上，说：“很美。”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的名字。”
“你猜。”
“我不确定。”
“那就直到你确定为止。”
“我对你开始好奇了。”
“荣幸之至。”
我拉过他的一只手，低头一吻。抬头却见他一脸鄙夷，那张脸和小时候重合，真是一点都没变。
云雀突然把我扯到他跟前，搂住我的脖子就吻了上来。这回轮到我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回应还是推开他。
最终我选择了轻轻搂住他。少年的吻相当生涩，只会最简单的触碰。
我忽然觉得心痛。捧住男孩的脸温柔地回吻他，吻遍他整张脸，最后落回唇上。
“我走了。”
“去哪里？”
“未来。”
如同十年前的那一场分别。
还是在春天，还是在四月，还是在樱花的季节，微风轻轻吹过的时候，我看见他宽松的和服中闪现了一丝光芒，虽然只有匆匆一眼，但是我看清了。
一枚樱花挂坠，暖色。
我向窗口走去，这次也依旧没有回头。亦像当年我们分别一样，你突然又喊住我，我再次转头。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嗯，也许在梦里吧。”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