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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180】樱满京华 番外•壹

⚜标题:贵妃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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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世十二年,五月五日。
  
  恭贵妃生辰这日,皇帝设宴乾空宫,宴请六宫以及亲王等家眷与贵妃庆生。皇帝亲自置办宴会,一切皆从贵妃喜好,事无巨细,对贵妃可谓是荣宠至极。筵席上歌舞升平,欢笑不断。
  
  “草壁,叫云守宫的人去准备醒酒汤候着。”纲吉一边吩咐道,一手去搀扶云雀。“恭弥,仔细别摔着。”
  
  明明醉得厉害,云雀却执意不肯让他扶,“放手,我自己走。”一把推开他的手就独自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纲吉又把人拉了回来,“胡闹,分明不胜酒力还去和他们拼什么?”
  
  今日沢田亲王为给贵妃庆生特意拿来了珍藏几十年的好酒当做贺礼。云雀本是不饮酒的,但是架不住亲王那个酒坛子的热情,再者有六道骸在旁激将,便彻底引发了云雀的好胜心。
  
  不过好在云雀的酒品还不错,即使醉了也没有像贤妃与亲王那样如此失态。只是迷迷糊糊地说着要去御花园折樱花,可是如今已逾五月,别说是御花园,全并盛的樱花都谢了。但醉美人固执得很,在酒精的促使下,那份固执又坚定了几分,纲吉耐心地劝了他好久才作罢。
  
  结果转头云雀就趴在了锦鲤池边的栏杆上,还囔囔着要纲吉下去给他捞月亮。见纲吉不允,还差点一脚将他踹下池。云雀将人连衣带领揪到了跟前,醉酒的人不自知,下手也没轻没重,纲吉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但又怕伤到他,故而不敢下手太重,心中无奈你这是要酒醉弑夫吗?
  
  “你捞不捞?”
  
  “捞捞捞!”纲吉无奈。伸手在对方的某处掐了一把,那双手果然一松,趁着这个空隙迅速将人捞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人弄回了屋,纲吉动作轻缓地把云雀放在了榻上,开始动手去解他的衣服,就听云雀闷哼了几声,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竟然骂起人来了,“该死的沢田纲吉……这三宫六院一堆子莺莺燕燕……”
  
  纲吉听到这话不觉好笑,连声道歉:“是是是,都是我的不是。”
  
  云雀不作声了,他默默地盯着烛台上的火光,过了半晌,才梦呓一般喃喃道:“当年即使禁闭宫门亦然挡不住外头的闲言碎语,那些流言宛如蛆虫一般,在倚角旮旯里到处滋生繁衍……”
  
  平日这些话云雀断然是不会说的,如今借着酒醉一一袒露,字里行间却蕴着满腹心酸。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了一把,抱住他的双臂微微收拢,纲吉静静地听他说完。
  
  “若听外头锣鼓喧天,欢声嬉笑,便知是宫里又有喜事了……”
  
  草壁正端着醒酒汤在帘外进退两难,听得这句,立马将碗一收退了出去。 
  
  “吃醋了?”纲吉轻声问道。
  
  “吃醋?无聊之举。”云雀冷笑几声,随后又模模糊糊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有最后一句清晰入耳,“不然岂不是要被酸死了。”
  
  云雀突然伸出双手揽住纲吉的脖子,白皙的脸上晕染上了一层绯红,目光清澈,在烛光的照映下像是一潭清冽见底的湖水,身上还散发着清淡的酒香,醇酒美人,嘴里却吐露着狠毒的话:“杀了你,把你埋在我院子里的樱花树下,你就是我的了。”
  
  纲吉失笑,抬手勾了勾他的鼻尖:“前辈……你这话就太恐怖了。”
  
  动人心魄的凤眸斜倪着他,还带着一抹嘲谑:“害怕了?”
  
  “怎会害怕。”纲吉把云雀的手放在胸口,虔诚道:“浮萍拐下死,做鬼也风流。”
  
  云雀冷哼一声,用力收回手,“你当然有恃无恐。”勾着纲吉长发的玉指在打了一个旋之后猛地一收,纲吉整个人被迫向前,四目相对,“你料定了我不会动手。”
  
  纲吉就势吻住他的唇,小人得逞一般,“知我者,恭弥也。”
  
  醉酒后的云雀明显话多了起来,这么一通叨叨下来,纲吉突然发现云雀其实是个话唠子。絮絮叨叨的样子莫名可爱,纲吉也不厌其烦。只是他因着自己的性子,以及这么多年久居深宫,实在无人可说。
  
  纲吉想了想,其实云雀冷嘲热讽还是很有一套的。
  
  他一边伺候云雀换寝衣,一边耐心地回答云雀的问题。随后和衣在他身边躺下,把云雀搂进怀里,安抚道:“好了,夜深了,明日再说吧。”
  
  “不行!你嫌我烦了?你必须听我讲完!”竟像个三岁小孩一样跟自己闹起别扭来了,纲吉一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纲吉把怀里的人不轻不重地掴了一下,佯装不悦道:“你再闹我就生气了。”
  
  没想到这一句话还挺凑效,云雀立即就安静了。纲吉轻轻拍了拍他,没反应。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纲吉笑着,又搂紧了几分。
  
  办了整整一日的宴席,纲吉这会儿也疲惫得睁不开眼,一沾床眼皮就开始打架,方才又挺着精神听云雀说了一车轱辘的话,好不容易哄人睡下。沢田纲吉刚眯眼不过一刻,怀里的人突然抽离他的怀抱坐了起来。
  
  纲吉猛然惊醒,睡意全无,被吵醒的纲吉不免生了几分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去问他:“怎么了…”突然发现云雀的脸色有点不对劲,眼神呆滞在一处,目光涣散,好似丢了魂一样。
  
  纲吉掀开被子下床,语气又软了几分,无奈之中亦掺杂了几分疲惫的语气,“怎么了恭弥?”


  云雀呆呆转过头,好像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
  
  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云雀看着对方担忧的神情,“恭弥,你没事吧?”
  
  云雀一把打落他的手,蓦地站了起来。“草食动物呢?”
  
  草食动物?听见这久违的称呼,沢田纲吉忽然有些感慨。云雀已经好久不用这个称呼自己了,最后一次是好像是很多年前了,如今都是连名带姓的喊自己。
  
  “我就是。”纲吉站在他面前,指了指自己。
  
  “你不是他。”云雀在身前比划了一下,无比认真地说道:“草食动物只到我这里。”
  
  纲吉哭笑不得,这是一醉回到数年前吗!况且他也不认为云雀会跟他开这等玩笑,也只能是因醉所致。于是他半蹲下来,与云雀方才比划的地方齐平,“你再好好看看。”
  
  云雀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须臾,才点头确认道:“嗯,你是草食动物。”
  
  “恭弥,你真的醉了。”纲吉无奈笑道。
  
  不料闻言云雀面色一沉,如同数十年那样,与他板着面孔冷声道:“你怎么可能直呼我的名字?真是越发大胆了啊,草食动物。”
  
  纲吉:“……”
  
  居然上道了!
  
  纲吉立马改口,语气恭谦道:“…是,云雀前辈。方才是晚辈失礼了,还请前辈不要怪罪。”
  
  云雀眯起眼睛觑他,狩猎般得目光在身上逡巡着,伸手在他的头发上抓了两把,皱了皱眉,“小动物,你的耳朵呢?”
  
  纲吉:“……”
  
  看来这酒醉的不是一般厉害,纲吉心里默默念叨着:往后严禁亲王带酒入宫!
  
  手上略施了一点力,把云雀揪着他头发的双手移到了自己的耳朵上,“在这。”
  
  云雀捏了捏,才确认一般的点了点头。
  
  纲吉松了口气,这一关也总算是过了。半蹲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麻,他正寻思着怎么把云雀重新哄回床上。
  
  但是还没完。
  
  接下来云雀抱着双臂不悦道:“总是跟狱寺隼人那群草食动物在一起……看着就心烦。还有你那个老师……他看你的眼神就很不对!”
  
  纲吉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貌似是在吃醋。不过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云雀扬起脸,居高临下地睥睨他:“今日的诗文背会了吗?不然先生又该罚你了。”
  
  纲吉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会了。”
  
  “把书拿来,我考考你。”
  
  纲吉:我……
  
  纲吉抓狂,现下上哪找书去?于是只好说:“云雀前辈,我今日出门走得急了,书本一时忘记带在身上了。”
  
  云雀脸色骤变,厉声道:“书都不带?越发顽劣了啊?你等着……先生今日又要打你手心了。”
  
  如今眼前的云雀,居然是十几年前的模样,一点儿也没差。
  
  纲吉微微一扬眉,“前辈随意考,我全都背会了。”
  
  “是么?”云雀满腹狐疑地瞥了他一眼,“那你把昨日学的古文背来听听。”
  
  然后纲吉就随意背了几段。
  
  “背的不错,”云雀赞许地点点头,“没发现你近来长进不小。”
  
  “那是。”纲吉眉飞色舞道,吹起皮来毫不害臊,“前辈您不知道,我私底下都偷偷用功来着。悬梁刺股,废寝忘食啊!”
  
  说话间,云雀不知从哪翻出了一个木匣子,纲吉一瞧,登时愣了,“这……”他记得那是在云雀离宫后自己去云守宫的时草壁呈给自己的那个匣子。
  
  铜扣啪嗒一声脆响,匣盖打开,里面是叠成整整齐齐的信件。略略一扫,少说也有上百封,“这些都是你写的。”云雀说。他抚挲着有些掉色的黄皮信封,“每一封我都有好好保存。”
  
  云雀的思绪一下子神游开外,一下子又恢复如常。千变万化,纲吉一时应接不暇。
  
  匣盖猛地一合,不远处的烛火也随之一闪。
  
  “写了这么多又什么用,你倒是当面跟我说啊。”
  
  “怂。”
  
  一个字,让沢田纲吉猛然一惊。他咬了咬唇,在他面前缓缓蹲下,抬眸,在对方眼中映上一簇荧荧火光:“晚辈不敢,怕说了惹前辈生气,再也不愿理我了。”
  
  “窝囊。”云雀往塌上一坐,朝他勾了勾手:过来。纲吉立马遵照。“耳朵凑近些,听好。”
  
  微热的呼吸在耳边滞留了片刻,沢田纲吉莫名有些紧张,他紧抿着唇,屏住呼吸。这一刻他感觉周围的都凝固了,摒弃了一切杂音,唯能听对方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
  
  “我喜欢你。”
  
  心头剧烈一颤,如同擂鼓一般疯狂跳动,纲吉呼吸一窒,如鲠在喉,音调有些不稳,“我…没听清,前辈可否再说一遍?”
  
  “你是聋了吗?”云雀横了他一眼,酒意醺红的脸庞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灰蓝色的眸子水光潋滟,像是洒落了细碎的光,美得让人陶醉。“听好,这次,一个字都不许听岔。”他轻轻咬上了纲吉的耳垂,略带沙哑的声音逐渐清晰传来。
  
  他知道接下来这句话,如同越过了千山万水,冲破云霞,击垮了内心最后一道防线,没有任何顾虑、隐瞒,只有多年前在樱树下的遥遥相望。借着几分酒意相促,让最纯粹,隐瞒在心底最深的情感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冲口而出,在耳边不断放大。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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